“那跟局长们定个正式的日子再行礼就行了，今天就先去参观下你的房间吧。”
警务局长做出个请的手势。
“我已经知道我房间的位置了。”
“……是吗？”
有点尴尬，但警务局长还是保持微笑，虽然李晓职位没有他高，但不是可以被随便对待的人。
“是的，当然。”
李晓对警务局长行了注目礼，然后转身离开。对着转过身的李晓，警务局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，轻轻地说了一句。
“不要太勉强，这里不是战场。”
虽然是轻描淡写的忠告，但却另有深意，意思是不要太傲慢。
“我会记住的。”
暂停脚步的李晓点点头，然后离开。
“你知道他在干什么？”
走出走廊的李晓脱口而出。
幸运的是，他没有回答“你指的是谁”的问题。这也是凯伊在历任助理中命悬一线时间最长的原因。
“名字叫华秀，隶属于一家叫红梅楼的妓院。”
坐在椅子上的李晓把手从文件上移开，身体向后仰。意思是继续报告。
“据说是店里最受欢迎的，总督府内相当多的高级干部都是他的主要顾客。只要钱够多，什么都肯干。”
李晓的手指点着桌子。这是他想事情时的习惯。凯伊暂时停止了报告，等他发话。
“男人的耻辱。”
“因为这种特殊的倾向，所以在客人中更受欢迎。据说他表面温顺但性格很刚烈，虽然是卖身却从不谄媚，也不求别人为他赎身，这似乎激发了男人们的胜负欲，所以为他一掷千金的人很多。”
“疯了。”
李晓无法理解，为什么非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呢？
“因为萝卜青菜，各有所爱。”
要不是亲眼看到华秀的话，凯伊会赞同李晓的想法。
他是一个散发着奇妙魅力的男人。
“还有呢。”
“有人把华秀献给这里的高层干部，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警务局长。”
“谁？”
“一个叫陈道贤的商人，表面上打着贸易的旗号，背地里涉及危险物品。”
“但是还没有找到关键证据，陈道贤是个很小心的人。”
李晓又用手指敲打桌面。
“那么厉害的男人，我得亲自见一面。”
凯伊的查证能力没得说，居然在这栽了跟头，仅凭这一点，这个商人就已经勾起来了李晓的好奇心。
“那正好。”
“什么？”
正想反问的李晓挑了挑眉。
“他在参加今晚欢迎会的名单上。”
李晓的脸一下子扭曲了。
***
“干什么？”
男人犹豫了一会儿，忍不住从打开的门缝里探出头来。
“怎么，你要住在这里？”
华秀对着他有趣的表情，笑着反问。
“你知道自己性格不好吧？”
“嗯，我经常听见别人这么说。”
“这不是恭维。”
陈道贤像炫耀似的耸耸肩，最终让原本如画般笑容的华秀一下子愁眉苦脸。
“是吗？我还以为是恭维呢。”
“你为什么非要带我来这里？”
反正是个恶趣味，面对发牢骚的华秀，这次陈道贤笑眯眯道。
“怎么了，很有趣啊。想亲眼看看到底是谁拒绝我们华秀。”
华秀耸耸肩。
“但你胆怯地逃之夭夭，倒也是新鲜。”
陈道贤说完向华秀伸出了手，紧接着说。
“小姐，我们可以进去了。”
恶趣味......
华秀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。
虽然出手不轻，但陈道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，而是举起双手向后退。
啪。
陈道贤扶着车门看华秀，就他个人而言，比起平时在妓院里穿的绣有华丽花纹的丝绸针织衣，不如穿黑色洋装显得洋气，虽然本人看似不情愿，但有一种禁欲的刺激感。
“怎么了？我是太漂亮了？”
华秀对着明目张胆上下打量自己的陈道贤说了一句。
“嗯。”
陈道贤伸出手把华秀拽到自己身前，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。
“如果你知道，就多笑笑，很漂亮。”
意思是别再胡闹了，该工作了。
慢慢地，华秀笑了，像一个木偶，按照主人的要求摆出表情。
***
“这是谁啊。”
有人向进入宴会厅的陈道贤装作认识。
“好久不见，局长。”
是学务局局长陆志庚。
“看着这么容光焕发，是有什么好事啊？”
“我一个老头子能有什么好事，如果能继续保持现在这个位置，那应该能算一件好事。”
“学务局长这个职位可不是靠坚持就能维持的。”
陆志庚嘴上谦虚着，但谁又能真的不关心权力呢？要么不择手段地去拿，要么干脆假装不在乎，眼前的男人就是后者。
“是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陆志庚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。
“真正的好事儿应该在陈老板那里，听说这次土木工程也是您拿下的。”
“这不都是多亏了局长帮忙吗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一句话的事儿。”
“放心，我会好好感谢您的。”
陈道贤的话，让陆志庚的目光下意识地碰到了他身后的华秀，然后又马上移开。华秀感觉到了视线，微微低下了头，打了个招呼。
陆志庚看着华秀不经意间垂下的乌黑睫毛，眼里的欲望更加浓烈。
“顺便问一下，今天的主角还没到吗？”
参观宴会厅后，陈道贤转移了话题。如果是平时，陆志庚会如愿得到华秀，但遗憾的是，今天另有主角。
“主人公都是最后登场的。”
所幸，陆志庚也没有执拗，乖乖退出。这也是他和今天的主人公第一次见面，他还没傻到把这么重要的事搞砸。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。
突然，原本安静的会场开始人声鼎沸，人们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入口那边。
“说曹操曹操到。”
喧闹的噪音此刻又默契地停了下来，宴会厅鸦雀无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