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胡同,上了上坡路。走过一些熄灯的店铺和房屋,又出现了另一条小巷。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,站在红砖砌成的围墙前。我熟练地摸索了一下,把其中一块凸出来的砖头拿了下来。把藏在狭窄缝隙里的卷曲黑色塑料袋拿了出来,放进怀里。
这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全部家当。虽然一只手就能拿下了,但还是让我感到非常高兴。
我漫不经心地走着。却不知道自己能走去哪里,我无处可去。虽然可以在桑拿房等地方住一天左右,但太温暖的地方,会让我沉沦无法离开那里。花钱容易赚钱难。在草率地挥霍钱财之前,我必须先做个计划。
我得先找份工作。能提供食宿的地方就好了,虽然外面工作的机会很多,但我可能因为学历和年龄的原因,很难找到工作。等我成年后,机会应该会很多,但我距离成年还有半个月。这半个月要怎么撑下去呢。
当我感觉到嘴唇在颤抖时,我停了下来。脸颊、耳朵都冻僵了,破运动鞋里的脚尖都僵住了。不幸的是,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。
蓦然回首,只见空荡荡的马路和高耸入云的高楼。可能还有人,几个楼层还亮着灯。黑色的柏油路和上面画的线条都很规整。我虽然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在哪里工作,但我肯定不会在这样的地方。
虽然没有特别向往这样的城市,但还是感到了无力感。是因为大楼太高吗?仰头仰望也觉得很遥远。
有一点是肯定的。这里没有我的位置。我并不属于这里。
挪步到旁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。看到不时有车辆闪过的道路,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我的路仿佛没有尽头,而且还崎岖不平。无法开车跑。甚至连自行车之类的轮子也会爆裂。我只能走路。即使脚受伤了,我也无法停止。
我要这样活到什么时候呢?很明显,大家都不能选择自己的道路,但我为什么偏偏生在这样的道路上呢?虽然有些人即使出生在这样的道路上,也想要努力生活,但我不想这样。
关于人生期限的问题现在转到了有关“为什么要活着”的问题。为什么。为什么非要活着。
这个念头,在我心中不断的滋长,我涌起了冲出马路的冲动。想象着自己冲向正在行驶的汽车,被坚硬的保险杠弹回,头撞在柏油路上,脖子折了,血溅了出来。对方是拥有一辆很贵的车的人。
既然要撞车,选择贵的车好了。最好是昂贵的Coupe或SUV。
我想象着这些,手在口袋里蠕动。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,挡住了我的视线。
黑色的轿车从侧面看就显得很贵。没有瑕疵,闪闪发光,就像是新的一样。主人似乎很注意管理。正当我呆呆地打量着车子,车窗悄然下降。
我仰起头却怎么都看不见里面。坐在车上的人没有伸出头来或下车。虽然并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想法,但由于坐的时间比想象的要长,我的脚有点僵了。于是便站了起来,然后我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与我对视的眼睛。黑白分明的眼睛,可能是因为大小比例刚刚好,所以看起来并不卑鄙或凶猛,眼睛上长着的睫毛很长,仿佛带着一点忧郁。头发虽然有点凌乱但很黑很浓密,与苍白的皮肤形成对比。浅红色嘴唇,嘴角微微上扬。
那是一个看起来像魔鬼般充满诱惑的人。
“嗨。”
那人的眼睛执着地扫视着我的脸。虽然眼神并没有太多情绪,却让人感觉不太纯洁。原本想着无视他并离开座位,但却迟迟无法迈出脚步。男人的视线所及之处就像被电到了一样刺痛。直到意识到那是被李秀杰打的部位时,男子开了口。
“如果你无处可去的话,要不要上车?“
连小孩听了都知道有危险的话,男人却随意地说了起来。这时,我才回神,转过身来,看了看车里的手表。时间刚过午夜,道路现在过于安静。
方向盘中间是奔驰的纹章,就连内部也很整洁。男人戴在手腕上的手表,松散的领带,代表着专业的西服……这一切都说明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。
男子也没有抛出“跟着去就给你买好吃的”或“可以让你在温暖的地方睡觉”等低水平的诱饵。只是笑着看着我,就像选择是我的事一样。
没有理由跟着。但也没有理由不跟随。
最糟糕的情况是跟着男人然后被抓去解刨把我的器官买了。虽然不能只看脸就知道他是不是坏人,但他长得实在不像要卖器官的人贩子。
世上没有不求回报的善意,所以我必须为男人付出点什么。如果是小钱,那很便宜,但如果不是,我想我会逃出来的。能否脱身?跟跟着李秀杰走有什么不同。我很挣扎,但我累了。我现在想进去躺一会儿。被李秀杰打的部位开始逐渐刺痛。
“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?”
简短的问话,让男人的笑容浓浓起来。
“没什么。”
意思是什么都不用做。这听起来像是要把我看成是傻子。
你打算对我做什么?虽然很想提这样的问题,但反正去看看,实在不行我再逃跑。怀疑男人是否会伤害我是毫无意义的。椅子很软,车里看起来很暖和。这便已经足够了,所以打开门,上了车。
舒适度甚至是公交车的座位无法相提并论的。就在用指尖摸软椅子的一刹那。
“系上安全带。”男人留下一句话,我一系上安全带就出发了。
我斜眼看了看男人,感觉他开车的动作都是温柔的。年龄应该是在20多到30多岁左右。看他的车和衣服,我觉得他应该是30多岁。从年龄和他拥有的这些东西来看,他显然是富二代。
他不怎么笑,一直是冷冰冰的。看起来很累。我一直静静地看着他。这时,因为信号等,车子停了下来,他转头与我的视线对上,嘴角又翘了起来。
他什么也没说,我什么也没问。汽车重新启动,但似乎没有离开首尔。为了记住路,我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路标上。可能是暖气吹出来的风太暖,眼睛渐渐地犯起了困来。想着不用到什么地方,这样一直转着过一天也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