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军阀模样的年轻男人坐在书桌前仔细翻看着什么,暖盈盈的灯光照在他脸上,给原本锋利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浅淡的柔光。
饶是如此,男人锐利的目光仍在发皱的名单上逡巡着,像是要把那张纸看穿。
名单上那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,阴恻恻的,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束缚在内。
杨学城勾唇笑了笑,网是够大的,只不过谁是猎物,尚未可知吧。
蹦跶的蝼蚁,自然不能由着猖獗太久。当年在他老爹那里分散出去的兵力,也差不多该收回来了。
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,偌大的杨氏帅府里静悄悄的,连打杂的下人都是行色匆匆,不发出一丁点儿多余的声响。
杨学城把军帽放到一边,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起身往屋外走去。
他原本是想去院后的跑马场里骑会儿马,路过后院的时候,又突然想起了前不久领回来的小玩意儿,便临时改了主意,直接推门进去。
这小院子原是他爹养在后院里的金丝雀住的地方,可惜那女子心比天高,住了没多久就莫名去了,他那渣爹到底也没追究,这里就空了些年头。
现在杨学城接了那小玩意儿住进来,这院子倒是修缮的颇为美观,院内一棵绿意盎然的梧桐已经长得很大,看着倒是养眼。
还没进去,一阵清浅婉转的小曲儿从院子里晃晃悠悠地飘了出来,杨学城想到了树梢上唱歌的夜莺,心里一动,放轻了步调往里走。
清丽美好的青年散着稍长的头发,在莹白的月光下哼唱着小曲儿。
蹁跹的水袖像是湖畔掠过的青柳,在他的心尖上漾开一圈圈涟漪。
宋月清赤着脚,莹白细嫩的双脚灵活地游移着,脚链上的铃铛随着步调轻轻晃动,发出一连串细碎的轻响。
杨学城一时愣住,竟忘了喊他的名字。
宋月清扬了扬水袖,柔软又坚韧的腰肢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,如同压弯枝头的一树海棠,妙不可言。
青年正自我陶醉着,忽然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,慌忙收敛了动作,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,一张白皙的俏脸也涨得通红。
杨学城也不恼,迈着长腿一步步向他走了过去。
“爷。”宋月清乖顺地喊了一声,又无比恭敬地站直身体。
杨学城嗯了一声,捞起宋月清就往里走去,大手掀开纱帐,毫不客气地把人扔到雕花木床上。
宋月清撞得有些疼,忍痛嘶了一声,又顺从地迎合着欺身而上的男人。
那人说了,只要他听话,所有人都会喜欢他的,所有人,也包括他的少帅吗?
少帅、少帅……
宋月清伸手环住他的脖子,想着旁人对他做的那些腌臜事,眼角便带上了厚重的酸涩,他那样不堪,可是此刻,少帅眼中却倒映着自己。
滚烫湿热的眼泪落在手上,热度散去后还带着些冰凉的冷意,杨学城顿了顿,“怎么,弄疼你了?”
宋月清瑟缩了一下,声音细得几乎听不清,“没。”
“那你哭什么?”杨学城伸手拿指腹擦了擦青年眼角的泪,粗砾的温度却带着异样的颤栗,“跟了我不乐意了?”
宋月清连忙摇了摇头,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吻他的唇,“少帅……”
我只喜欢你啊。
唇上的温软让杨学城眼底的欲念越发灼烫,反客为主地探索交缠,等到怀里人气息乱了,他才放开,“那就大声点。”
……
杨学城还是紧紧地搂着昏昏沉沉的宋月清,小人儿身体又烫又软,像个温热的小火炉似的,叫人舍不得出来。
“最近怎么话不多了,舞会上看见刘美安了?”
宋月清身形一僵,“嗯。”
“她是我未婚妻。”杨学城将下巴抵在白皙圆润的肩头,“你这么乖,受点委屈应该没关系吧?”
“嗯。”
杨学城眸色一沉,怀里人那声绵软的嗯很快就变了调。